作者:行者

对一家企业来讲,领导人的回归往往意味着企业正在经历重大变革,需要领导者回来力挽狂澜。

金种子酒正在经历这种时刻。据首席消费官了解,在离开金种子集团仅仅10个月后,近期,金种子酒前任董事长贾光明又回到了金种子集团任职。虽然贾光明回归后并不直接负责金种子酒业务,仍不免让人浮想联翩。

作为“徽酒四朵金花”之一,金种子酒经营近年来陷入困境,营收徘徊不前,多年亏损,还被曝通过“卖地”等“非经常性损益”方式“回血”。

国资巨头华润入股亦没能帮金种子酒止住颓势,就在2023年年末,金种子酒再次“卖地”求生,金额达4250.10万元,这不能不让人联想到是为了向市场交出一份好看的财报。

实际上,亏损背后是金种子酒的基本盘出了问题,营收过度依赖低端产品、高端战略未有起色、毛利率不达标,在大本营安徽市场徽酒前三朵金花又挤压其生存空间。

无论是华润入主还是贾光明回归,面对的都是一个棘手的局面。

多年亏损 华润入股未能扭亏

首席消费官了解到,贾光明曾担任金种子集团董事长、总经理以及金种子酒董事长,无论是对金种子集团还是金种子酒的业务都较为熟悉。

2022年6月华润入股金种子集团,随即大幅度调整金种子酒管理层。

一方面,华润系人员进驻,比如在华润工作过的何秀侠、何武勇以及金昊分别担任金种子酒总经理、副总经理以及财务总监,此外还聘任了杨云、刘辅弼两位在华润有着20多年经验的老员工任副总。

另一方面是金种子系人员撤离,其中就包括时任董事长贾光明。2023年2月底,金种子酒发布公告,董事长贾光明因工作调整原因离任。

仅仅过了10个月,据媒体报道,贾光明又回到了金种子集团任职,只是仅担任总经理。贾光明本人也回应,此次回归他任金种子集团总经理系兼职,集团是管理平台,主要业务在金种子酒业,金种子酒业另有经理负责,他的日常工作以海口为主。

回顾金种子酒这几年的业绩情况。

数据显示,2019年—2022年,金种子酒营收9.141亿元、10.38亿元、12.11亿元、11.86亿元,整体还在增长;但归母净利润却不理想:2019年—2022年分别为-2.045亿元、+6941万元、-1.664亿元、-1.871亿元,4年累计亏损4.8亿元。

唯一没有亏损的2020年,受益于当年12月金种子酒出售公司部分所属土地获得的约2.2亿元补偿款,如果刨除“卖地”所得,2020年金种子酒归母净利润同样录得亏损,4年亏损将增至7亿元。

扣非归母净利润更直观,2019年至2022年,金种子酒的扣非归母净利润分别约为-2.28亿元、-1.14亿元、-1.96亿元、-2.06亿元,最近的2023年前三季度为-0.49亿元。

所以也就能理解为何金种子酒再次断臂求生,于2023年12月中旬将其所持有的约10万平方米国有建设用地使用权以4250.10万元价格转让给金种子集团,虽然公告中说卖地是为了解决历史遗留问题,但结合金种子酒的业绩情况,令外界猜想此举是为了解决盈利问题。

就连研发和销售费用也极力压缩,前三季度,金种子酒压缩了42.67%的研发成本和11.22%的销售费用,两项共计3500万元左右。

时至今日,华润入局一年多,金种子酒仍在亏损。公司财报显示,2023年前三季度实现营收10.73亿元,同比提升31.73%,但归母净利润亏损0.35亿元。全年可能继续亏损。

贾光明作为熟悉金种子酒业务的曾经掌舵人,有可能被华润重新征用,接手金种子酒业务也好,充当协调关系、整合资源的角色也罢,都能对金种子酒经营起到积极作用。

然而,金种子酒若想摆脱亏损,必须正视多年累积下来的问题。

过度依赖低端产品 低毛利是亏损根源

金种子酒源于国营阜阳县酒厂,中间更名 “安徽种子酒总厂”, 1998年就已上市。

上市后不久,金种子酒就开始试水多元化,多次尝试房地产、制药等行业,均以失败告终,就连白酒主业因得不到足够重视也退化。但此时国内白酒市场竞争还算温和,金种子酒业绩尚可。

国内白酒市场经过了早期的粗放式发展之后,开始逐步高端化,老大哥茅台就走在“不是在提价,就是在为提价做准备”的路上,就连长期主打低端市场的牛栏山近期也对旗下部分产品提价。

此时反观金种子酒,却仍旧依赖中、低端产品,不仅与市场发展大势相悖,还直接导致其毛利率低下,是其亏损的根本原因。

首席消费官了解到,金种子酒产品分为三个档次:高端产品,如馥合香馥20、馫20、醉三秋1507,价格大于500元/瓶;中端产品,如馥合香馫15、馥合香馥9、馥合香馥7、柔和大师,价格在100元/瓶到500元/瓶之间;低端产品,如头号种子、特贡、柔和、祥和等,售价不高于100元/瓶。

数据显示,2023年第三季度,包括头号种子、特贡、柔和、祥和等在内的低端产品营收约1.35亿元,占整体营收的66.15%;而馥合香馫15等中端产品及馥合香馥20等高端产品营收仅为5447.40万元、1460.85万元。

第二季度同样如此,公司低端产品营收1.43亿元,中端产品营收6417.96万元,高端产品营收819.32万元。

整个2023年前三季度,金种子酒白酒高端产品收入不到0.32亿元,占比不到4.6%;中端产品收入1.45亿元,占比20.8%;低端产品收入5.21亿元,占比超74.7%。

这直接影响到金种子酒的毛利率。

白酒行业整体以高毛利著称,Choice数据显示,2023年,20家白酒A股上市公司中,17家企业的毛利率超过60%。其中,贵州茅台的毛利率高达91.71%;泸州老窖、水井坊紧随其后,毛利率分别为88.45%和83.18%。

金种子酒的毛利率却逐年走低,公司财报数据显示,2015年—2022年,金种子酒“酒类业务”的毛利率分别为66.70%、64.66%、63.15%、61.42%、57.30%、42.02%、42.05%及38.81%,最近的2023年第三季度毛利率更是降至35.77%。

这也解释了金种子酒为什么连年亏损,为何不得不“卖地”求生,以及引华润入股来为公司输血,业务结构不合理、产品跟不上市场需求最终致其掉队。

问题是,金种子酒高端产品不给力,赖以为生的中、低端产品基本盘也并不是很稳固。

高端战略未见效 突围难度大

华润入股后,金种子酒曾积极调整。

2023年3月金种子酒推出“头号种子”产品,售价68元/瓶,属于高线光瓶酒,并启动馥合香品牌升级,主打中高端。

2023年10月24日,金种子董秘在投资者关系平台上表示,公司坚持三年战略规划“做强底盘、做大馥合香,提质增效,再创新辉煌”,10月30日举行的三季度业绩说明会上,何秀侠再次强调此事。

但目前来看,均未收到明显成效。

首先,“做强底盘”方面,2023年第二季度虽然低端产品营收1.43亿元,中端产品营收6417.96万元,但分别环比下降5.39%、15.12%,“底盘”仍需加强。

其次,“做大馥合香”的高端战略举步维艰。据何秀侠介绍,“金种子酒高端产品毛利率在60%左右”,但却不敌“徽酒四朵金花”中其他三家,Wind数据显示,古井贡酒、迎驾贡酒、口子窖的毛利率分别为79.04%、71.64%、75.22%。

以及在更宏远的层面上,金种子酒亦做出了规划。公司制订了《金种子酒业“十四五”发展战略规划》,从2020年到2025年分三个阶段执行,依次为战略调整期、战略发展期、战略腾飞期,届时销售收入要达到50亿元。

安徽市场虽是金种子酒的大本营,2022年公司安徽市场营收占比高达93%,但同时也是名酒交织、竞争激烈的市场。数据显示,“徽酒四朵金花”在安徽市场的合计市占率约为54%,其中古井贡酒、口子窖、迎驾贡酒的市占率分别为27%、14%、11%,金种子酒仅占2%。

而且中低端价格带竞争激烈,内有古井贡酒、口子窖和迎驾贡酒等品牌盘踞,外有洋河、汾酒等巨头入侵,品牌影响力不足的金种子酒想要突围着实不易。

这其中,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创新能力不足,和同类竞品相比金种子酒产品迭代速度慢,即使在大本营安徽市场也落后于不少酒企。因此,纵有华润入股,短期内恐怕也很难改变现状。

此外,金种子酒还要面对白酒产量下行、消费习惯改变以及国内经济发展放缓等大环境方面的挑战,这又增加了突围的难度。

由此看来,华润和贾光明想要让金种子酒回到正轨,绝非一朝一夕之事,有待市场长期检验。

作者 Wang